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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 - Interview - Interview - 狂揪 另一面 黃秋生&蘇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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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DEC 2015 VOL: 160
2015-12-03 12:00:00
狂揪 另一面 黃秋生&蘇玉華

與黃秋生蘇玉華打過招呼寒喧幾句後,秋生突然大叫旁人拿支酒來,當全場靜默不知何故之際,他說:「,同一個劇本,同一個角色換人演出,合作上就像這支酒一樣。第一次演繹,你看到它的正面。」說罷,他180度轉動酒樽。「第二次就是這樣,同一支酒但你會看到兩個角度,明白嗎?」哦,今次《狂揪夫妻》二度勁揪版,繼續是黃秋生、潘燦良、甄詠蓓;至於上次吳君如的角色,今趟換上蘇玉華,其好看之處,就在酒樽的另一面。

J    :    《JET》/  黃:黃秋生 /  蘇:蘇玉華
J    :    今次二度勁揪版改為蘇玉華加入,過程是怎麼樣的?
黃    :    君如因工作關係問題而不演,如果我們要重演,當然要找另一個人,我們都覺得阿蘇是很適合,一開始應該是阿燦(潘燦良)提議的。
蘇    :    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黃    :    (笑)是我們一起傾的。看到阿燦,我就想起蘇玉華,覺得她做的話就很好了。你說我怎能不想起你呢?
蘇    :    (合不攏嘴地笑)哎呀,你照直說就可以啦。
黃    :    老實講,其實我怎會記得呢?
蘇    :    你是金魚記憶的嗎?看不出喎。
黃    :    對呀,我不只是金魚記憶,還是單細胞記憶呀。我真的不記得具體事情經過,只知真的要換人,就想到要找誰人,然後大家就研究出來。當然有想過一些可能性,但是好像茱麗葉的角色,我沒理由找個肥婆去演的。
蘇    :    不過我也不是立即答應啊。當時有另一台戲找了我,我亦初步給了他們時間,但沒有confirm,因為那邊的劇本還未出來。後來,我思量究竟接哪一台戲呢?那邊廂未有劇本,這邊廂的製作就來自法國現代經典劇,很明顯,我就知道自己如何答應了。

J    :    今次你們扮演夫妻,碰巧《梟雄》中又是夫妻,兩者合作上有何不同?
蘇    :    Ming Sir(劉兆銘)錄了音給我們,他說環顧香港沒有兩位演員可以一起演完舞台劇後,轉頭又去另一個media再演另一台劇,因為那是兩個不同language的東西,而這兩位演員可以同時遊走兩個界別,他認為這是很興奮的事。不只是他,我自己也感到很興奮。
J    :    真正難度在哪?
蘇    :    首先,香港的演員有否很深厚的喜劇修養呢?我不敢說,但答案未必很多,因為香港的戲劇訓練其實不算普及,演員們都不一定受過戲劇訓練。當然不是未經訓練的就不夠好,當中也有一些天才,但天才並不常見。如果你經過戲劇訓練,能夠從事戲劇多年並且不斷進步,還可以在這個年頭在不同界別遊走,那個機會率很低,而且是兩個人同時做到,是非常難能可貴的。

J    :    今次你們四位都是演藝學業畢業,多年後再重聚合作,感覺如何?
蘇    :    我們四個人走在一起,今次是第一次。大家各自修行了這麼多年,在這個機會下一起去切磋武功,我是十分期待的。
黃    :    Let's play,就是這麼簡單。一起玩。要做到玩的感覺,功力要有番咁上下。以武術為例,要經常遷就對方,我也打得不過癮啦。又或者拳來腳往,你打我十拳,卻好像抓痕一樣,同時我又要扮痛,那就無癮啦。我覺得不開心時,又覺得欺騙你,偏偏你又覺得自己很犀利,那就不好玩了。現在四個人這樣玩呢,就很好玩呀,可以很放鬆。我相信今次是互相幫到對方,將身體挨過去,很放心對方會接住我的,而對方又自然會拋一些東西過來,那個交流將會是很順暢的。

J    :    透過《狂揪夫妻》,你們最想向觀眾表達甚麼訊息?
黃    :    我很簡單的,上次做《Equus》做得很辛苦,對白足足六大段,今次就想做輕鬆點、偷雞一下。當初有人提議這個劇本,我看了覺得ok,有思想、有內涵,娛樂性亦豐富。我是個生意人,很注重市場的,所以決定做這一個劇。我個人沒有甚麼訊息,很多人覺得我很複雜,其實我很簡單的。
蘇    :    我覺得編劇很厲害,在劇中寫了很多東西,可能多達二十個,如果觀眾拿到一兩個有共鳴都相當不錯了。對我來說,第一次看的最大感覺,是當中的夫妻關係。其中一段對白,Michael說:自己幾十歲人還要去生仔?不好吧……
黃    :    (唸對白)幾十歲人就生cancer、心臟病、只餘十零廿年命……
蘇    :    (唸對白)還生仔?算吧啦……嘩,你想想作者有多大體會才寫到出來。我覺得此劇寫兩性之間的關係寫得很精采。
黃    :    我呢,對於這些夫妻關係、男女關係的題材,一向沒有興趣去探討。我一開始就覺得男女關係是死局,只有一個詐傻一個扮懵,或者一個裝聾一個扮啞,永遠沒有compromise的,只有看雙方能夠接受多少,以及是否懂得收口。具體的假設來說,有一方滋擾另一方,被滋擾的就只可以忍耐,看看最終界線在哪裡,盡量不要滋擾到對方直到忍不住拿刀出來反擊,否則就當沒事發生。下一次又可能調轉角色,男女關係就是不斷滋擾和忍耐,沒甚麼好探討。

全文請參閱160期《JET》
text  |  Nic Wong  |  photo  |  Kit Chan
hair  |  Jeff Wu﹙for Anthony﹚& Ray Mork@Fifth Salon﹙for Louisa﹚
makeup  |  Jolin Ng﹙for Anthony﹚& Priscilla Choi Spectrum﹙for Louisa﹚
wardrode  |  Club Monaco﹙for Anthony﹚& Ted Baker﹙for Louisa﹚
location  |  逸.酒店

issue DEC 2015 VOL: 160
2015-12-02 12:00:00
天真的中間人 湯家驊

稍稍對香港社會有認識的人,都知道湯家驊是誰。容許我用一百多字去概括他的一生:少年窮,曾與譚詠麟夾band,其後考入港大第一屆法律系,全年走堂自修考第一兼且一級榮譽畢業,獲獎學金到牛津大學修讀,回港未執業先與大律師公會對簿公堂,勝訴後執業至今,近廿年從政並創立公民黨,民間一直瘋傳 / 抹黑他有桃色醜聞,政改轉賠率熱至封盤,最後企硬否決,退黨後成立「民主思路」至今半年,主張溫和中間的第三條路。
 
宏觀一點,部分曾與他交手的政治記者紛紛形容他是好人,更覺得他很天真很傻。他笑著承認:「哈哈,我覺得天真是好事,有天真才有幻想,有幻想才有成功的一日。如果做人沒有幻想,沒願景沒視野的話,不適宜從政。我覺得自己不是那種妄視現實的天真,而是有理想有幻想的天真。」打從心底裡欣賞他的天真,可是他的中間溫和民主路,既是「中間」,有人更覺得是「忠奸」。他明知這條路不易走,兩面不是人,成功機會極低,但他深信香港不這樣走的話,別說民主真假普選,就連一國兩制亦會提早玩完;另一邊廂,他不斷承認香港是弱者,面對強勢中共,抗爭沒效用只會令情況惡化,倒不如知己知彼,討好中央換取互信關係,才有一絲希望。說到這裡,有人面紅耳赤,有人暗裡點頭,他不慍不火地問句:「難道你真相信明天重啟政改五步曲的話,北京會給香港人普選嗎?可惜很多香港政客依然認為,北京最終會跪低要香港人接受普選,但這肯定是完全錯誤的判斷。」
 
面對天真的人,實在難有共鳴;面對堅守中間的人,更加難以駁斥。姑勿論如何,湯家驊在訪問中再三強調:「千萬不要妖魔化對手。」先旨聲明,我們依然視他是民主派,就來一次沒有妖魔化的訪問,讓他真情流露。


湯家驊既是律師,亦是三屆民選議員,不用與他寒暄熱身,直接問他對香港政治的前景,樂觀還是悲觀。意想不到第一條問題,他經已矛盾起來。「我經常說自己是『悲觀的樂觀者』,對前景的判斷,通常採取比較保守和悲觀的態度;但對於如何去改變,我始終樂觀及盡力而為,希望能夠改變。的確是有點矛盾,但我覺得做事積極,總好過悲觀保守吧。」
 
前景看得如此悲觀,此時此刻,中立溫和的第三條路,真的能夠走下去?「如果我認為走不到,我就不會走啦,疊埋心水做大狀好過啦,不會搞民主思路啦,所以我的答案是很明顯的。」然後,他娓娓道來自己對溫和民主派的整套理論,的確有點沉悶、有點說教、有點天真,但他還是有問必答的。「我的智庫不是叫『中間思路』,而是叫『民主思路』,即是有取向的、有目標的、有原則的,只不過爭取目標時,和現在所謂民主派政客的價值觀有分別。我們認為從政不只為了入到議會或者留在議會,這樣不是目標,只是過程、手段,it's a means not an end。從政者應該要以最低代價爭取最高成果,卻不是以最高代價爭取最低成果,甚至沒有成果。過去一年,我們用了很高代價卻爭取不到成果,代價是社會撕裂,父母兒女不能坐下來傾談,朋友之間互不相認,同事們不瞅不睬,我覺得是徹底失敗,亦是我辭去立法會議員的原因之一。」


社會完全撕裂,難道第三條路就可以拯救香港於水深火熱中?難道穩住一國兩制最為重要,沒有真普選依然收貨?湯家驊毫不猶豫,表示認同。「現在我們確實沒有民主,未有我們渴望的那種民主,但香港社會不值得留戀嗎?我又覺得不是喎,香港始終有很多自由,最低限度每天可以罵梁振英,但一國一制就不能夠。另外我們有法治,可以司法覆核挑戰特區政府,但如果香港失去了一國兩制,上述所有東西都失去,到了那個時候,你還願意留在香港嗎?我經常覺得,香港有很多政客,要走的話隨時可以,但很多年輕人走不了。那麼,他們用下一代前途來做賭注,公平嗎?」說穿了,一切都是代價與成果的博奕問題。
 
問題是,中央政府真的會/想將香港變成一國一制嗎?「知己知彼啦,要嘗試代入他們的位置去思考一下,我認同你所說,我不相信中央會隨隨便便取消一國兩制,但當你逼到他們無路可走,覺得香港實在太煩,不尊重他們,大家毫無對話,導致中央覺得是否收回香港也沒分別,從這個角度來看,他們可能寧願變回一國一制。」這樣的話,中央會失信於天下,但會否用方法癱瘓香港,又另作別論。「來到今天,我相信北京仍想維持香港的一國兩制直到2047年,可是又愈來愈不願意撐下去了。這一刻,我覺得一國兩制失敗的機會,與回歸十八年前相比,情況是每況愈下。當日回歸時,我們希望愈來愈民主,中央亦希望香港愈來愈靠近中國,但兩個期望都失落了,到底十八年來,我們做了甚麼事,導致一國兩制到達瀕臨崩潰的邊緣?」曾鈺成說過中央有心魔,湯家驊則說雙方有戒心,現在更惡化至互相敵對和厭惡。「如果不再去修補雙方關係,一國兩制可能明天就沒有了。」
 
誰都明白修補中港關係、與中央溝通,總比破壞為佳,好像孝順父母永遠是真理一樣,只不過很多人害怕溫和民主路,其實是一條不斷讓步的不歸路,正如湯家驊也不只一次承認:「中央的確至今從不妥協。」既然無法令對方妥協,難道就要自己一方妥協?「很多人的priority放錯了,要求北京先讓步,自己才肯對話,但平心靜氣地想一下:第一,全世界有否出現過這些情況?有的,不過是強者要求弱者;第二,過去十八年,哪次真是坐下來與北京官員對話?政改?那次都不是對話吧,每人只有五分鐘發言時間,然後對方有二十分鐘回應,這樣是對話嗎?不是。真正的對話,就像現在你說一句、我說一句,大家嘗試了解對方,但過去十八年來,我們沒有對話,現在弱者還叫強者跪低了才肯對話,你說這樣會有成果嗎?」
 
明白、認同、知道,但香港人是否需要大方承認自己是弱者?「不是承認,而是知己知彼,要知道自己的強處和弱處在哪裡。回歸時,我們的確是有強處,香港的生產總值是中國的20%,今日卻只是3%,經濟學者更認為十年內會跌至0.5%,那麼我們還有甚麼籌碼?金融中心?樞紐中心?你看看上海、廣州,就連深圳的生產總值都超越我們了,香港還有甚麼籌碼可言?」沒有籌碼的話,香港人就只好認命?
 
香港競爭力每況愈下,是事實,但畢竟透過與中央對話來爭取民主從未成功,也是事實。這時,湯家驊反應極大:「未試過怎能說從未成功?」偏偏抗爭,卻曾經勝過好幾仗,例如23條無限期擱置立法,而國民教育又看似能夠推遲五年。「沒錯港大校委事件都有成果,(截稿時)特首還未任命李國章,但不擔保明天不任命他,亦不擔保一年後國教不會重來。難道這就是成功?我覺得不是,最好的例子是佔中,有否令我們的政改成功呢?(某程度上,有篩選的政改方案依然企硬不通過;客觀上,湯家驊那一票依然是反對。)再看中共的歷史,經歷八九民運,全世界都杯葛中國,但中共有否屈服過?沒有,到今天都未有平反。所以,你只能夠以史為鑑,以經驗來說,似乎過去幾十年這個策略也行不通。當幾十年都行不通時,我會想另一個方法。」有趣是,激進派都說泛民迂腐沒用,需要全新思維去走另一條路,而湯家驊和激進派的想法相近,只是彼此手段各走兩個截然不同的方向。

 
具體來說,湯家驊所說的另一個方法是甚麼?十月中旬,民主思路委託港大做民調,結果顯示41.9%受訪者說自己「傾向中間派」,只有28.4%的人是「傾向民主派」;不論受訪者的政治取態如何,有69.3%受訪者認為,香港需要一股介乎建制派與民主派之間的溫和中間力量,59%人更說第一件事要「建立互相尊重的政治文化」,比排位第四的「推動民主發展」更重要。他解釋:「早在我組織公民黨時,我已說香港這個『餅』,最大那份不是民主派,而是中間力量。這次民調完全證明我的看法和視野都是正確的,當然我同意一個民調不代表是最堅實的證據,但這是很清晰的啟示和起點。確立了香港社會的看法後,首先我希望影響不同政黨和從政者,不要以妖魔化對方為指定動作,然後最低限度要出現新的力量,可能要培養年輕人去參選,讓香港人重新選擇,這是方向之一。每個星期,我都會去不同大學作分享,並不是次次有人擲蕉上台用粗口罵我……當然有,但不多,亦證明我不是白做的。」

那麼,短期內民主思路希望取得甚麼成果?湯家驊直說:「當然希望修補和中央的關係,達到一個雙方都願意參與的會面,在北京抑或香港也好,希望不是要爭論達至某個目標的會面吧。我們看到習馬會是沒有目標的,習奧會也是一樣,大家沒有太大期望,只是花了一整天在Camp David,與卡梅倫會面也是去酒吧飲酒而已。畢竟大家實在疏離得太久,將對方妖魔化太久。第一步絕對不是坐下來傾談何時重啟政改五步曲,而是好像結識朋友般坐下來認識對方。你追女仔呀,第一餐都不會立即求婚啦,對嗎?」他承認尚未做到這件事之前,只能和不同政黨講清講楚,看看他們有否任何不合理的期望。「我可以告訴你,民主派裡面,大多數人認同我的理論,只是不敢開宗明義地向外表達,或者沒有我去得那麼盡。飯盒會也說了很多次,要與中央溝通啦,口說要與中央溝通,但他們有否做過任何實質事情呢?」

話說回來,湯家驊同意現任特首是目前社會撕裂的罪魁禍首之一,如果對方連任,對香港將不會是好事,而且機會頗大。到時候如果政局變本加厲,沒有最荒謬,只有更荒謬,溫和派會否變成激進派?「假設溫和派都去抗爭,即所有人都變成激進派後,假若再有談判的對話機會,那麼誰人去談判?有人說,到時回頭再傾吧,但臭罵對方後,心中總有一條很深的刺,對話還能否成功?相對來說,當政治環境極之惡劣時,溫和派可能要韜光養晦,保留實力,堅持不肯歸邊,當有機會透過對話協商解決問題時,就可以應運而生,因衰而立。這個理論呢,就連民主思路內部也有不同意見。」他坦言自己身為溫和民主派,永遠不會妖魔化對手,是因為妖魔化對手對爭取成果沒有幫助,反而有阻礙。聽到這裡,我立時想起上期莊偉忠訪問時說過類似的話,當年他成立安信,務求改掉所有減低成果(賣盤價錢多少)的惡習,世事本來就很微妙,對嗎?
 

說回湯家驊的人生歷程,話題同樣認真,但他的臉容語氣明顯輕鬆得多,笑聲也隨之增加。小時候他的家庭環境很差,窮困是其一。「試過沒錢開飯,要問人借錢才有飯吃。最窮是我出生不久的時候,一家八口住在春園街不夠一百呎的板間房,兩張床一張是爸爸媽媽睡的,另一張是四兄弟姊妹睡,兩位大哥就睡在地上,吃飯要開張摺檯,坐在床上吃,和現在住房差不多。」另一困境是家暴。「爸爸是一個非常暴躁的人,自有記憶以來,他就開始失業。他在內地學醫,因為怕血學不成,來港後做記者,《星島》、《新晚報》等等報紙都做過,但很快失業,脾氣變得非常暴躁。最誇張的一次,爸爸在廚房拿了菜刀出來要斬我們。自此我知道極端生活是怎麼樣,或者我經歷過,所以看事情比較『化』。」
 
text - Nic Wong
photo -  Ming Chan@DoubleMWorkshop / 協力 - 金成
全文請參閱160期《J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