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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 - Leisure - Art & Culture - 十八種香港 是有種社區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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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SEP 2015 VOL: 157
2015-09-01 06:00:00
十八種香港 是有種社區氣氛
八月中一個悶熱的晚上,「十八種香港」團隊悄悄的告訴我們,何韻詩會到灣仔藍屋參與小型音樂會,作為伊館演唱會的pre-show。那夜我們坐在一眾灣仔街坊之中,聽著何韻詩唱歌,呷著街坊為大家預備的冰涼菊花茶,夏天的暑氣瞬間變得微不足道。

藍屋位於灣仔石水渠街街尾,幾步之外就是熙來攘往的皇后大道東。藍屋建於1922年,範圍包括石水渠街72號至74A,這裡曾經是華佗廟、黃飛鴻徒弟林世榮姪兒林祖開設的武館、其兒子林鎮顯的醫館,也開辦過不同的學校,服務周邊的街坊。藍屋於2007年被評為一級歷史建築,它的木製樓梯、天花,以及鋼筋水泥製成的露台,今天已經成為碩果僅存的建築風格,至於藍屋為甚麼會成為藍屋,就要回溯到九十年代政府為它的外牆重新髹油,剛好物料庫只剩下水務庫常用的這粉藍色,所以就成為了今天的藍屋。

2007年,聖雅各福群會與藍屋地下開設了「灣仔民間生活館」,2012年改稱「香港故事館」,除了展出灣仔居民舊時的生活用具,也定期舉辦文化活動,其中每月舉辦的藍屋音樂會便是其中之一。選擇藍屋這個地方作為「十八種香港」的pre-show,何韻詩說是十分欣賞這裡的運作模式:「整個企劃開始的地方就是灣仔,而藍屋與周邊的社區是一個很好的榜樣,『香港故事館』由街坊自己經營,與其他街坊也緊密地連接著,成果是很有效而且令人鼓舞。『十八種香港』正正希望我們由下而上去決定社區的一些東西,也許政策上不可能,但仍然有其他方法去做,即使不能改變到整個灣仔,單是令這條街氣氛變得融洽,已經很難得。」

全文請參閱157期《JET》。
issue AUG 2015 VOL: 156
2015-08-07 07:00:00
《MR. EASON WATER CHAN》
text 小克

《JET》邀請我寫一篇文章,談一下陳奕迅二十年來跟不同填詞人合作所產生的化學作用。執筆前,機緣巧合之下在YouTube重看了李小龍於1971年在美國接受Pierre Berton的經典訪問。訪談中,李小龍說:「Empty your mind, be formless, shapeless, like WATER. When you put water into a cup, it becomes the cup. You put water into a bottle, it becomes a bottle. You put it into a teapot, it becomes the teapot. Water can flow, or it can crash. Be Water, my friend!」

Be WATER,這幾乎是任何藝術形式的最高境界,又何止武術?技巧、規矩、套路,全然拋棄,攻就是守,守就是攻,進入哪種環境你就成為哪種環境的一部份,天地人合一,不隨,不止,不審——「無我」也。陳奕迅這個人,一開口就是「水」,不止因為「口若懸河」。水能結冰化雨、再蒸發循環,跟隨環境變化而產生化學作用。填詞人如何塑造容器,對水來說,本質從不因此而受影響。

無論是快如<衝口而出>:「若覺得今晚你很漂亮暗示難道有獎衝口說出了又怎樣」;抑或慢如<不如不見>:「頭沾濕  無可避免  倫敦總依戀雨點」,極端難度,他從不考慮如何去「掌握」,或「拿捏」,因為在此之前,他已從容地將之「駕馭」。有甚麼曲式難到陳奕迅?你說。自私如我,給他寫首講及填詞人心聲的<Allegro Op.3.3 a.m.>,佢話之你,照唱可也!有沒有人覺得「陳奕迅不是填詞人所以唱來顯得格格不入」?無。因為聽眾在提出此問題前已被這個「感染王」徹底感染並征服。

所以,林夕如何利用<K歌之王>去給陳奕迅塑造一個平民歌神形象,又如何利用<黃金時代>與<人來人往>借陳奕迅把口道出現世愛情觀;或,黃偉文如何寫出「男人玩物四部曲」替陳奕迅打造漸入中年「後九七中產Kidult」乜乜乜——全部討論都是多餘。我甚至認為陳奕迅跟任何填詞人所產生的化學作用都無分別,化學作用只有一種——最後他總有本事把所有歌都唱好,是種天份,跟誰填那份詞根本無關。你以為是填詞人在「幫」陳奕迅?其實是陳奕迅在「幫」填詞人,係佢幫你唱至街知巷聞!是「水」,左鑽右貢徹底滲滿你那容器的每個刁轉暗角——每份歌詞的每隻文字每個密碼。陳奕迅二十年來最引以為傲的德性是他從未要求填詞人修改歌詞,即使容器造得三尖八角,水,怕你甚麼?你毋須遷就水,讓水來遷就你。無論寫得有多繑口難唱他視之為挑戰唱到你折服為止;你寫得太悲觀他笑住來唱三扒兩撥將烏雲化解;你寫得太老套他收起晒啲震音拖音用一個摩登唱法助你upgrade;你以為他不明白<一絲不掛>當中佛理其實他潛意識一早接收晒然後以不統一的「換氣位」在每長句中暗啞抵唱出一根似斷未斷的青絲;你以為另一佛理歌<陀飛輪>那麼淺白說教他偏偏比平常更用力去唱出那道理唱到出腸迫到你流馬尿為止。水,千變萬化,你以為用歌詞可mold住他給他定型?他用聲音反過來mold番住你。人體七輪之中有「喉輪」,掌管「表達」。貴為「吹神」,其喉輪早於1974年已fully activated。

再說,如何攻擊「水」?關於<非禮>那件事,媒體揪住一句歌詞並瞎說<非禮>已成大陸禁歌(你上深圳買隻《3mm》內地正版來看看,成首<非禮>完好落在第二cut!幾時有禁過?)從而大造文章,有計謀地放大填詞人的輕微失誤(如果有的話)來借勢攻擊歌者(伉儷)。此等行為,尤如用船槳向水面猛力拍打,喂!水覺痛嗎?水一點反應也沒有,反而弄壞了船槳。我當時的微博每天收到幾百個人身攻擊,甚至禍及家人;陳奕迅的微博更是每天迎來數千個炮轟,他卻處之泰然地來一句Whatsapp安慰:「唓!唔使理佢?!」You see?水,怕你甚麼?你劈開一塊冰,冰溶掉後,水又重聚。

李小龍在訪談中三番四次說這句:「To express oneself honestly, not lying to oneself」。武術如是,唱歌如是,人生如是——真,誠,地,表,達,自,己。你以為他是歌神點知某次現場演繹<時代巨輪>時一不留神走了個音然後唱畢時不忘笑著自嘲一句「你以為陳奕迅唔會走音咩?」,以反面教材來令你愛他更多。開演唱會病至五顏六色,不理事業前途及生命安危,以一把沙到不能再沙的嗓子照去!唱至<浮誇>結尾時因為飆不上那個海豚音而發自己爛苴,導致幾百萬人替他擔心卻沒多少人對他抱怨。香港有哪位歌手這生福報及此?又,有誰於困境、面對自己時竟可以勇敢率性如此?

陳奕迅是如何表達自己呢?三年多前,我填了份詞給蔡穎恩,曲是周國賢作的,兩個阿哥替妹妹度身訂造,名為<四季>。曲式簡單,不算難唱,但畢竟初試啼聲嘛,阿妹試唱了很多次仍未覺滿意。話說,陳奕迅剛巧路經C.Y. Kong的錄音室,見妹皺眉,便把歌詞紙搶過來,跑進錄音房,即席給阿妹示範了一次。甫開聲,錄音室內所有人連同錄音室都幾乎在瞬間溶掉了。我問:「你是如何做到的呢?呢首嘢寫俾少女口架大佬!Demo你第一次聽,歌詞你第一次睇,怎能夠『壓場』如此?叫人動容到這地步?」他沒給我任何技術性回覆,只淡淡然說了句:「呢啲就叫歷練囉。」人生經歷,勝十年功。這歌後來不知何故石沉大海,但我一直保留著這個陳奕迅版本,如果有天你在YouTube發現此曲,應該是我忍不住手放上去的。又有次,<張氏情歌>錄音,為求開聲,他隨便試唱了幾次。單是這幾次,已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演繹,情感有收有放,唞氣位每次不一樣。他更即席以八、九十年代典型唱腔「惡搞」了一個版本,在場一眾笑到人仰馬翻。香港男音,有唱得好的,但鮮有唱法多變如陳奕迅。強如學友克勤,來到今時今日仍得繼續show off獻技,喉嚨肌肉晃動到此生不能再停頓,不論快歌慢歌照震可也。喉嚨肌肉跟情感表達原來沒直接關係這道理,陳奕迅早便參透。<同舟之情>灌錄後,有次陳奕迅說:「學友一來就『放』,所以我盡量『收』。」各位想想,<同舟之情>談的是「和諧」(I really mean HARMONY,和諧,ok?),要和諧,須協調;要協調,須平衡;平衡者——你收,我放;如你放,那我收,好讓能量互相流動,哪管人家會說你唱得比我好?比較,屬外在,是多餘;走進自己的內在,再express oneself honestly,方能得道。其致之:「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這是甚麼?這是「太極」。

你說陳奕迅是歌神接班之人?我說他是李小龍接班之魂。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陳奕迅呢?二話不說一躍炸水,融為一體,開心暢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