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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 - Leisure - Art & Culture - 荊棘滿途無阻戲劇夢 陳文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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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NOV 2015 VOL: 159
2015-11-06 15:10:00
荊棘滿途無阻戲劇夢 陳文剛
陳文剛的奮鬥故事,較一般演員艱苦得多。中學初試舞台劇,可惜苦無入行機會,
於是投身製衣行業長達十年,一直工餘時間繼續演出,並未離棄戲劇,
晉升後漸覺沒時間排戲,毅然辭工進修戲劇,畢業後再無機會要重投製衣界等等……
不過,荊棘滿途的經歷從未阻止他對表演藝術的熱情和堅持,
直至今日帶領糊塗戲班依然困難重重,但他忠於自己,堅持理念,從不放棄。

成長時期的陳文剛,自覺多少擁有演戲天分,中四時被老師邀請第一次參與舞台演出並參賽,隨即得到冠軍。「最初接觸戲劇,一邊演出一邊學習,慢慢覺得原來演技有很多樣性。」對戲劇漸感興趣的他想過去做演員,卻不知從何入手。「曾經有人幫我去演藝學院遞表,可惜沒有回音;考過TVB藝員訓練班,最終不被取錄;我亦考過香港話劇團,但可能我太年輕了,不被挑選。」

苦無入行機會,於是陳文剛從事製衣行業,但他從未離棄過舞台,工餘時間繼續演出,長達十年。「那十年來我從未離開過戲劇,放工後都會去排戲和演出。那時我比其他人更多產,每年業餘戲團的演出有四、五個,後來公司有很多次出國發展的機會,人工高出兩三倍,我都一一拒絕,因為我想去排戲。」當時香港戲劇路不多,只有香港話劇團和中英劇團,其他都是業餘劇團,他說很多演出都沒有回報,但自覺有份工作支撐生活,工餘又可接觸戲劇,深感滿足。

一直努力平衡工作和興趣,不知幸運與否,陳文剛的製衣工作職位愈升愈高,卻佔據他大多時間,不時要出trip。「試過接了演出後要推卻,又試過買下很多藝術節的門票後,要浪費掉幾千元的票。我心想,製衣工作能夠給我可觀的收入,卻同時要我每天很早上班、很晚放工等,天天如是,我不斷思考自己到底是否想過這些生活?」結果,他毅然辭去這份做了十年的全職工作,成功報考香港演藝學院戲劇系,堅持去追尋他的戲劇夢。

別以為陳文剛自此一帆風順,他讀完三年課程後,一心報考香港話劇團,怎料後者突然暫停招聘新演員。「最大打擊是,我耗盡了所有積蓄,畢業後要養家,適逢舊公司向我招手,為了即時解決生活問題,我就回去製衣業了。」一年過去,他又繼續晉升,公司還調他上大陸駐廠。「每星期有五日都要留在內地,基本上無法排戲。當初我去演藝學院研究戲劇,慢慢地卻走著回頭路,更愈走愈遠了。」為了堅持自己的夢想,他又再辭工,其後與家人經營首飾批發生意,繼續利用工餘時間演出,直至2006年,糊塗戲班找他出任藝術總監,他終於全身投入戲劇。

加盟了糊塗戲班,似乎可以喘一口氣,但陳文剛說經營戲團卻面對不同困難。「試過有一年連續三次製作都蝕本,每個演出都蝕上雙位數字(數以十萬計),劇團戶口跌至零,甚至負數,被逼裁掉排練室和唯一一名全職行政人員,劇團要重新由零開始。」追夢過程荊棘滿途,但他卻一直樂觀面對,堅持夢想。「沒錯,戲劇上遇到很多困難,但我不覺得不如意,好像人生一樣,總會發生一些開心和不開心的事情。當不如意的東西出現時,不就是正在試煉你是否夠堅持,考驗你的能力嗎?當你能夠克服這次困難,能力便會提升,就算克服不到,也可當作多一個經驗,下次就不會重蹈覆轍,所以我不介意遇到挑戰。再者,做戲這一行,正正有很多挑戰要面對,總是面對不知名的危險,甚或冒著一些不知深淵的險,我早就習慣了。」真的不後悔放棄當初前途無限的工作?「我選了舞台的路,早知道生活和以前不同,不再有穩定可觀的收入,明白了自己將會過著甚麼生活,對未來也沒有太大的遐想了。」

困難重重,但陳文剛對戲劇的熱情卻是從未間斷,現時他很重視每一次的劇本。「譬如說《和媽媽中國漫遊》,我想宣揚孝道這回事,現今實在太少太少了;《笑之大學》則是探討審批制度,亦說堅持這回事,並非要和當局抗衡,卻是如何滿足當局要求之餘,也不失自己的觀點;至於最近的《情信》是愛情故事,我覺得書信很真實,雖然現在寫信是絕無僅有,但書信代表著每個人的思念和感覺,亦是值得大家珍惜的。」

好像陳文剛這種幾十年來一直堅持戲劇夢的人,就要好好珍惜。訪問過程
issue OCT 2015 VOL: 158
2015-10-09 12:00:00
享受鑽研琢磨的過程 林澤群

由認識到喜愛,往往需要經歷一段深刻的過程。
林澤群參加新秀入行,其後在電視台做過主持、拍過劇集,
慢慢才愛上戲劇,繼而進修演戲並投身於舞台劇的世界。
過程中遇過低潮,甚至連坐巴士也要向別人借錢,
但一切無阻他對表演藝術的熱情和堅持,至今對戲劇演出依然毫不厭倦。

與 一般舞台劇出身的演員不同,林澤群當年參加新秀歌唱比賽入行,夢想成為歌手,怎料沒甚麼機會唱歌。「我的戲劇夢從亞視開始,有天劇組找我拍劇,還記得第一 場戲做個小太監,當時皇帝從山崖跌下,我在崖上大叫一句:『皇上!』我的心卜卜跳,覺得很有趣,原來這就是演戲。」他笑說,其後獲得更多演出機會,曾經與 張家輝作對手戲,但當時不懂演戲,又NG又害怕,對方問他為何讀對白讀到口震?「我開始覺得,如果自己喜歡演戲的話,應該正正經經地去學習一下。」

於是,林澤群在1994年毅然離開電視台,全職入讀演藝學院戲劇學院。「當時競爭很大,幾百人報名,最終只收二十個學生,我是其中一人,所以自感幸運和十 分珍惜。我在電視台出身,拍過劇又做過主持,只希望input自己,學習永遠是一件好事,所以沒想過畢業後會做甚麼。幸運地,畢業後就加入了中英戲團,從 事戲劇直到現在。」

入行約二十年,他的經歷看似平步青雲,但原來一點也不易。「難捱的,當然有。2004年,我得到獎學金到法國讀演劇,當時帶著一筆不足以應付一年生活的錢 到那兒進修,好不容易才讀完。回港後,真的一個仙都沒有,捱得很辛苦,當時沒人脈沒工作沒收入,我試過坐巴士都要問別人借錢,曾經在巴士上層流淚,心想如 果不夠聰明,為何會考到獎學金?如果我聰明,又為何坐巴士都要問別人借錢?」為了生活,他試過去酒吧找工作,希望遇上不同人,從而吸收更多演戲的 reference,可惜沒經驗而沒人聘請。「即使如此,我也從未想過離開舞台,難捱日子維持了半年後便得以改善。」說著上述難捱片段,他依然眼神堅定, 可見他熱愛演戲的程度,從沒有一刻放棄過。

演戲演足二十年,究竟是甚麼令他一直繼續而不厭倦?「其實,我們對這行很難厭倦的,因為每次劇目、所演角色、合作的人、環境等等都是不同,就像是一個全新 project,非常新鮮和刺激,而且是很興奮的。」也許因為新鮮感,他對表演藝術的堅持有增無減,並開始涉獵不同的電子媒介,集演員、編劇、導演、配音 員、電視、電台主持及戲劇導師於一身,但最後發現舞台劇還是他最喜歡的。「我覺得自己是屬於舞台上的。我很喜歡用時間去鑽研一個劇本,然後琢磨它成為很精 緻的製成品,最後上台表演。整個過程的感覺,我非常享受。」他提到,舞台劇的現場感是無可代替的,演員在台上運用真正的情感呈現出來,那種感染力是獨一無 二的,絕對是其他媒體代替不了。」從林澤群七情上面的表情來看,果真感受他對舞台劇的熱切追求和堅持。

林澤群享受演戲,可惜享受香港舞台劇的人不多,但他對此依然樂觀。「很多劇團都很有心,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外,還從事一些教育的工作,開拓觀眾層面的工 作,可見整個演藝界一起努力,亦正好表達出舞台是大家一起去建構和打造的。」他眼中的政府未夠支持,包括場地提供、如何鼓勵和教育人才、推動業界發展等, 而不是單單給一些錢出來支持,但是他舞台劇前景依然樂觀。「我相信人民的力量,一個人聲音不夠,那就多幾個人的聲音,還不夠的話,就是全班人的聲音。其實 舞台劇就是這樣,舞台劇沒有所謂的明星,當我演出完畢出來時,得到很大的喝采聲和掌聲,那個成就不只是我一人的,卻是屬於大家的,包括所有編劇、導演、前 後台工作人員和演員。」

對於未來,林澤群希望追求個人進步,繼續向戲劇夢前進。即使過去他曾榮獲「香港舞台劇獎」多項殊榮,但他目標是讓自己變得更好。「得到多少獎項才算是一個 好演員?是否沒得獎就不是好演員呢?得獎牽涉天時地利人脈,我不會用獎來衡量。今年是我加入香港話劇團的第二年,對劇團來說,我還是比較新一點,所以未來 希望嘗試更多角色。做了這麼多年,我還有很多從未做過的角色,期待遇到更大挑戰。每個演員還是想進步的,永遠希望下一個演出做得更好,下一年的自己比這一 年更進一步,畢竟有這種想法才會向前邁進。」不甘於現在所擁有的獎項,還憧憬更大的進步,我們相信,那份堅持是最令人尊敬及給予掌聲的。

無論時間怎樣過去,林澤群對表演藝術的堅持,卻從不減退,就如訪問中他呷了幾口的Highland Park 18年蘇格蘭單一麥芽威士忌一樣。從1798年至今,也一直堅守理念,在完成陳釀後,再次讓酒液與橡木桶作最後一次相互融合,務求創造出別樹一格的風味, 難怪2005及2009年被Paul Pacult在《Spirit Journal》被推舉為Best Spirit in the World。難得有這兩者同樣的堅持不懈,我們才有好酒和好劇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