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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T - Interview - Interview - 是有種人 何韻詩 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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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sue AUG 2015 VOL: 156
2015-07-31 17:00:00
是有種人 何韻詩 畢明
也許在何韻詩踏入金鐘佔領現場的一刻,她已經預計到日後所走的路,將會風起雲湧。今年三月,她發表「獨立宣言」,好些人替她擔心,但真正懂她的人應該為她鬆一口氣。六月底,她公布「十八種香港」計劃,打頭陣的伊館演唱會,門票在短短幾小時便售罄,證明她的叫座力沒有因為失去唱片公司的光環而褪色。「十八種香港」找來畢明當創意總監,將事情擴大至音樂以外的領域,未來半年,我們拭目以待。

凝聚後雨傘力量
「十八種香港」最初的意念,來自何韻詩的一份賭氣。阿詩說:「因為我不能再入大陸市場,我就有個問號,是否我們這個地方真的完全沒有市場,一定要向外求?最初冒起的念頭是到十八區開演唱會,後來拉畢明下水,發現這個project的潛力比起單單開演唱會更大。」畢明與何韻詩相識一段日子,在雨傘運動期間同時是文化監暴的成員,但說到真正合作,這趟還是第一次。畢明說:「聽她說完計劃的意念,我覺得意義可以再大一點。何韻詩本來就不只是一個歌手,她可以做到和帶給社區的,應該超越唱幾場演唱會,所面對的人群,也應超越菇徒。『生於亂世,有種責任』嘛,我們希望透過這個計劃,再次凝聚力量。」為保持神秘感,現階段「十八種香港」的內容暫時未能透露,不過從何韻詩剛推出的<有種的人>MV可以看到端倪—老伯伯在鋸木、中年師傅執字粒、少女埋首花藝、青年手造皮革—何韻詩與她的團隊走勻全港十八區,希望用半年左右的時間,回到一些大家忘記了的大城小景,重新發現香港,甚至再次找回希望。

雨傘運動過後,人人以為何韻詩會從政,到了湯家驊宣布辭職當天,傳媒紛紛聯絡阿詩,以為可以率先得到她親口承認從政的消息。畢明說:「我們在雨傘運動期間有很多溝通,包括會否從政這個話題,到有了『十八種香港』的計劃,我們都同意不需太政治化,只需要大家心照便可。沒錯我們在一場運動看到很多可貴的價值,也找回久違了的人情味,老土點說,我們都很愛這地方,但為何人人都要去第二個地方搵食?更令我們覺得應該做的是找回這裡的聲音和價值,深思後雨傘時代我們如何生活。」何韻詩與畢明同樣投入雨傘運動,認為現階段最重要的,是把散落了的力量重新聯繫。「『十八種香港』沒標榜是後雨傘的甚麼,但前因一定是因為雨傘運動。雨傘運動生出了一個平台,有相同理念的人都在這裡出現,可能大家以前不知道香港有這堆人,甚至乎大家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這樣相似的特質,但透過運動我們看見了彼此,又產生了聯繫。」雨傘運動終結後,何韻詩有感這度力量弱化了,但這並不是終結,而是大家在自己的空間繼續不同的延續,而這個企劃所做的,就是重新凝聚力量。「我想給大家看到,那時候的伙伴其實也在各自努力,我深信這個力量也可以很大的。」

是種類也是種植
「十八種香港」的「種」字,除了代表「種類」,也有「種植」的意思。阿詩為此解構:「我很相信在雨傘運動時期種植了很多東西,而它們一直在萌芽,但萌芽階段的幼苗是最需要被保護的,因為未變成大樹之前最容易被摧毀。經歷運動的一代有了改變,也嘗試在生活中找另一些可能性,我想做的就是幫他們泵少少油,讓他們知道自己不是孤單的,令大家感覺到生活不是只有營營役役。」作為創作總監,「十八種香港」如此響亮的名字,是畢明苦苦思量、從數十個點子中精挑細選的結果,她補充:「之前我們講理想,一起走在街上追求某些價值,但不會立即開花結果的,所以這一回我們一起去淋水、找養分,我們做的只是種嘢,種了之後人人都可以延續下去。十八這個數字也只是象徵,種類可以超越十八,重要是不同背景的人走進不同地方,找回這裡不同的精采、細微,令到這些bits and pieces可以重新走在一起。」畢明認同,雨傘運動完結過後,大家遺失了一個可以追隨的圖騰,之前或者還有一把雨傘讓大家相信一切的可能性,「十八種香港」就是要成為一個載體,帶動大家回到社區和自己身上去尋找可能性。

企劃未開始,團隊先做了兩個實驗熱身。先是何韻詩率領各人,在地鐵月台跟路人熱情地說「拜拜」,影片先剪輯了一些冷漠、不明所以的面孔,後來熱力把乘客融化,從小孩子到老人家,都展露笑容,以揮手回贈何韻詩團隊。第二個實驗,是在街上放上透明膠箱,寫著「有能力的給一些,有需要的拿一些」,掂行掂過的人當然不少,不過願意上前放下金錢的也比想像中多。實驗之後,畢明更體會「十八種香港」的英文名「Reimagine Hong Hong」的精神:「最初我們也會想,如果沒有人在膠箱中放下金錢會怎樣?後來明白結果即使如此,我們就該學懂原來這是一個沒有人願意放錢的城市,無反應也是一種反應啊。Reimagine的意思,就是不可用既定框架去設想其他人有怎樣的反應,而是應該保持開放的心態。」何韻詩說企劃前無古人,正好給她更寬闊的發展空間:「『十八種香港』是一個新品種,沒有任何前車可供參考,反正在一個無得再差的環境,也沒有保證安全的做法,而且加入的人都有這樣的心態,那大家就一起去試,不行的話才試第二樣。」